这一夜,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。

第二日,这个消息传进宫里,天启皇气的摔了手边的花瓶。

……

秦染这一觉睡得很沉。

她又做梦了,梦见她九岁回府风那年。

母亲抱着瘦的只剩骨头的她抱头痛哭,父亲也红了眼眶。

哥哥也很高兴,说以后再也不逗她了,事事都依着她。

那时候的她心情却是复杂的,害怕,生疏,她发现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,真的很难再改变。

她没有再拒绝父亲让她学习大家闺秀礼仪的话。

因为那时候的她与家人的心已经生疏了。

她害怕被丢弃,害怕父母失望的眼神。

可每天她的心都很煎熬,她日日不得安睡。

感觉自己愧对小泽。

后来她长大了,父亲一声不说把她许配给了司祈年。

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

她想,若是她从阁楼上跳下去,父亲见她如此不愿意,还会逼迫她吗?

于是她吃了可以让人短暂变傻的药,从阁楼上一跃而下。

她那时候,只是为了逼父亲在她和家族中选一个。

很遗憾,她是被遗弃的那个。

她嫁给了司祈年,以外撞到桌角清醒了过来。

那时候她大概是真的有些恨,所以不管不顾的就进了宫。

她不怕死,从来都不怕。

可她会为了爱她的人好好活着。

她也想为了她的志向努力。

她一步步走到今日,眼看成功了。

她等着回京都,看到父亲后悔。

想听父亲承认她的话。

就在这时候她醒了,天也亮了。

睁开眼,什么都没有。

陌生的房间。

秦染坐起身,动静惊动了外间的人。

一个青色身影走了进来。

“你……”秦染刚想让他滚,抬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一时间有些愣。

“你还好吗?好久不见了。”李延瑜见她发愣,率先开了口。

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意气。

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又回到脑海,秦染忍不住笑了笑“好久不见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秦染垂着眼睛,虽然在笑,却透着无尽的悲伤难过。

“好。”李延瑜喉咙一梗,也跟着难受“你…照顾好自己。”

说完这一句,李延瑜就出去了。

昨日秦染在大街上发疯似的见人就问。

他也是恰巧留就在附近,在楼上看了很久,才认出她。

她突然回京,昨日又是那样的情形,想来现在很是难过,

确实是需要好好的静一静。

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。

秦染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,整个人缩成一团。

目光久久的凝视这一个地方,却并不聚焦,显然是在发呆。

秦染的心好痛,痛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
“爹爹,娘亲,哥哥,我想你们了……”不知这样过了多久,秦染喃喃了一句,眼泪瞬间滑了下来。

眼泪一旦落了下来,便如决提的洪水,止都止不住。

她好久没有叫过爹爹和娘亲了,自从她九岁回来,和家人生疏之后。

她就一直叫的是父亲母亲,虽然礼仪周全,却又透着无尽的生疏。

秦染把脸埋进膝盖,只是无声无息的落泪。

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,大概有两个时辰或者更久。

秦染终于流干了眼泪,才收拾好自己下了床。

绕过屏风来到外间,秦染的情绪已经全部都被她收住了。

……

另一边,被废的太子于天牢自尽的消息传开。

又不知是谁泄露的消息。

秦染无诏回京的消息被传到天启皇耳中。

天启皇本就心情不好,闻言更是大怒,直接命人把秦染关进了牢中等候处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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